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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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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很清楚現在這個情形哭是沒有一點作用的。在放縱過一回後,她就收了眼淚,拍拍臉重新振作起來。

屋外,本來已經離開的藥研不知什麽時候又返身回來。他無聲無息的倚靠在墻上,擡頭望著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麽。他的手上還拿著一盒藥膏,只是看他的模樣似乎是不打算進去了。

最後,他將藥膏留在了門口,同時又留了一張紙條。而紙條上面只寫了藥膏的用法,其他的一樣也沒有。

聽到屋外有動靜的花梨起身拉開了紙門,理所當然的誰也沒看到。只是在低頭的時候發現了放在門前裝著藥膏的瓶子以及那張紙條。

花梨將這兩樣東西拿了起來,在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後一語不發的返身回屋。

此後的幾日花梨就在這半禁足的情況下度過了。

無所事事的花梨便在屋子裏開始折紙玩。藥研每日依舊是準時送飯,看到矮幾上的被花梨拆成小人的折紙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完全就當做沒看到,瞥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如此,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旬。

折完了藥研之前給的紙——包括那些被自己用來記食譜的都用完後,花梨是徹底閑了下來。她的禁足並沒有被解除,不過除了不能走出屋子外,藥研倒也沒有太過拘著她。

只是這日傍晚,藥研並沒有像往日一樣在花梨用完晚飯後立即離開。他拿出了花梨有幾分眼熟的香爐,同時往裏面添了熏香。

花梨見狀抿了抿唇,她轉身看向藥研,卻發現眼前的少年下意識的避開了自己的目光。

花梨張開嘴,她正打算說什麽,卻忽然被一道略微顯得有些輕佻的聲音打斷——

“這孩子被你養得不錯啊,藥研君~”

花梨循聲看過去,就見一個全身著黑,一頭銀色短發顯得格外耀眼的男人靠著紙門,看向自己的紅色眼眸中閃爍著名為戲謔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這個人花梨是第一次見到,可他的聲音花梨一點也不陌生。即使距離那天也過去了大半個月,可花梨仍然還記得,就是這個聲音在與另一個人爭執時是主張殺了自己的。

花梨因為害怕而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避開了來人的目光,朝藥研的方向移了移。

見到花梨的小動作,來人直接笑了出來,他一點也不見外的直接走了進來,坐到花梨的面前,伸手就要將她拉過來,卻被藥研中途制止。

藥研抓住他的手腕臉色不善的輕喝道:“住手!”

來人先是一怔,似乎沒想到藥研會出手阻止自己,隨即輕輕一掙就從藥研的桎梏中掙脫出來,擡起了雙手,表示自己不會亂來讓藥研放心。

藥研面色不善的詢問來人怎麽這時候過來了,他們的約定的時間還沒到!

來人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眼睛卻沒有離開花梨分毫,甚至在花梨不經意看過來時微微瞇起了眼,一副嗜血的模樣。

“有什麽關系。”他說,“早點讓她認清事實不好嗎?你的安神香又能用多久?”

花梨和藥研聽到這句話俱是一楞。

藥研的臉色變得比剛才還要難看,他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指節骨頭都在哢哢作響。

而來人似乎還覺得不夠,又繼續說道:“一期殿快回來了吧,不知道他看到現在的這番景象是欣慰還是該頭痛呢?”

藥研低垂著頭沒有做聲。花梨卻從一旁看到了他緊緊咬著牙關不放,似在努力壓抑著什麽。

屋裏頓時陷入了靜默。

而花梨就在這時突然采取了行動。她一把將藥研拉到了身後,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人,一手指向門外:“請你出去!”

大概是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姑娘會突然發難,來人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滑稽,但很快,他就整理好了表情,一臉戲謔的看著花梨要笑不笑的說道:“這可不行啊,我要的東西還沒拿到,怎麽可以離開?”

花梨咬了咬牙,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了。她忽然一個轉身,在在場的兩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就奪過了藥研別再腰間的短刀。

“鏘——”的一聲,寒光出鞘,花梨在藥研驚異的目光下丟開刀鞘,伸出手直接拿刀在自己手上劃拉了一刀。頓時,鮮紅溫熱的血順著白皙的手臂流了出來。

她將滴答滴答流著血的手臂伸到了來人的面前,“拿去!”

來人見狀呆楞了一瞬,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小瓶接住了從花梨手臂上流出的血。待他接滿了一瓶,接著不緊不慢地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大笑著轉身離開。

待他走到門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停了下來,他扭過頭對著花梨露齒一笑:“那我們就下次再見了,拜!”

花梨不知是失血的原因,還是被來人離開時最後的那個笑容嚇到,她狠狠打了一個冷噤,隨即跌坐在地。

藥研沈默的從花梨的手中收走了短刀,又拿來了止血的藥和繃帶,一聲不吭地幫花梨將手臂上的傷口處理了。

花梨也同樣沈默著,低垂著頭安靜地看著藥研給自己包紮傷口。

直到處理好了花梨手臂上的傷藥研依舊沒有再開口。花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從他平靜的面容上更是什麽也看不出來。

直到離開前他才小聲說了一句“早點休息。”

這句話實在太小聲了,花梨一時間都沒有聽得很清楚。

藥研離開後,早早躺在床上的花梨看著差不多被繃帶纏滿的手臂輕輕嘆了口氣,剛才有些沖動了。她動了動換成了側躺的姿勢,一只蝴蝶從門縫處冒了出來。它輕輕扇動翅膀飛到了花梨的面前,停在了她的鼻尖上。

默默接收完蝴蝶傳過來的信息,花梨再次輕輕嘆了口氣。周圍的環境通過式神她已經探查得差不過了,這個地方方圓百裏內居然都無人煙,周圍全是山麓。再遠式神還沒有探查清楚,逃出去後怎麽活下來也是個問題,她可從來沒有接受過野外生存訓練。可是她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今晚過來的那個人最後離開時的眼神擺明了他已經有所懷疑,繼續留下來遲早小命不保。逃出去的話,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下定決心的花梨收回了式神,雖然閉上了眼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可她的大腦仍然在活躍著,要用到的式神她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需要思索的是逃跑的時機。

另一邊,從花梨屋子裏出來的藥研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繼續隱沒到黑暗中監視房間裏的一舉一動,他沒有猶豫的轉身朝燭臺切光忠的房間方向走去。

在去往的途中藥研遇到了就像是特意等在這裏的鶴丸國永。兩人在走廊上相遇,藥研雖然吃了一驚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

而就在他即將越過鶴丸的瞬間,後者忽然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麽。藥研驀地停下了腳步,他面無表情的低垂著頭,然而垂在身側緊緊握成拳頭的手出賣了他此時最真實的心情。

鶴丸國永拍了拍藥研的肩膀直起身,嘴中洩露了一絲意義不明的笑聲,接著轉身離開。

藥研站在原地,半晌後才再次邁開腳步繼續朝前走。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半夜,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陷入淺眠的花梨被一聲輕微的哢噠聲驚醒。她坐了起來,目光幽幽的盯著發出聲響的大門。被子下,她的手緊緊地捏著一張人形的白紙。

紙門被緩緩拉開,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身影飛快的竄了進來。

“藥……”

“噓!”

花梨剛想開口,卻被來人迅速捂住了嘴。她眨了眨眼,之前的緊張就像曇花一現般全部不見了,明明現在還被人捂著嘴,她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

“別說話,馬上換上衣服!”藥研湊在花梨的耳邊輕聲說著。

花梨不明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很快她就發現捂住自己嘴的手就松開了。

盡管不知道藥研要做什麽,花梨還是立馬背過身將身上的衣服換下,穿上了行動相對方便的巫女服。

在花梨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好了後,藥研這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拉著她的手便往外走,“現在什麽都別問,跟我走。”

花梨抿緊了唇,雖然心中疑惑卻沒有掙開藥研拉著自己的手。她點點頭,跟在了藥研的身後。

一路上,藥研好似在躲避什麽似的帶著花梨小心翼翼地移動。

很快,花梨就發現,這個方向是通往這座偌大城堡大門的,與式神回報給她的唯一的路一模一樣!

一個猜測在花梨的心底隱隱形成。她按捺下突然開始瘋狂跳動的心臟,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而很快,現實就證實了她心底的那個猜測。

兩人悄悄的摸到了城堡的大門邊,那裏還站著一個人,也是花梨的熟人,正是前段日子在花梨的拜托下教她料理的人。盡管花梨是帶著目的才拜托他的,他卻是認認真真的在教。然而,時至今日,花梨依舊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位戴著眼罩乍看之下不像好人的男人在看到藥研和花梨出現時露出了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他將手中拿著的一個包裹塞到了花梨的手中,笑著說時間倉促只準備好了這點東西。

花梨抱著手裏的東西,張了張嘴,最後垂著頭近乎呢喃的問:“這樣好嗎?將我放走……”

藥研沒有回話,他打開了邊門,再又拉過花梨的手將她從邊門推了出去:“快走!逃得遠遠的!不要再靠近這裏!”

花梨被推得踉蹌了兩步才站穩身子,而等她站穩回過身的時候那道小小的邊門已經完全關閉了。

望著身後仿佛被籠罩在一層黑霧裏的城堡,花梨咬了咬牙,跺跺腳,一轉身跑遠了。

天守閣的屋頂上,早已有人將發生在這月色下的一幕盡收眼底。

“哎呀呀,藥研他最後還是真的這麽做了,這下要怎麽辦呢,鶴丸殿?”三日月捧著一杯冷透了的涼茶,晚風輕輕帶起了他的一頭長發,拂過劉海露出了他那雙印著血色的眼睛。他啜了一口茶,仿佛事不關己一般語氣悠閑的問道。

站在三日月身旁的鶴丸國永抱著劍,一臉早就預料到的表情,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笑道:“怎麽辦?當然是要將逃跑的小鳥抓回來呀。”

“那麽之後呢?”

“不安分的小鳥折了翅膀殺掉也沒人再有怨言了吧!”

“真是可怕的男人啊。”

“彼此彼此。”

說完,兩個人相視而笑。然而,彼此的眼中卻不帶一點笑意。

下一秒,鶴丸率先移開了目光,他伸了個懶腰,轉了轉脖子說:“好了,就讓我去把逃家的小鳥抓回來吧。”

“路上走好喔~”

在鶴丸離開前,三日月忽然出聲道。

本來已經轉了身的鶴丸聽到這句話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老神在在的三日月,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

“總感覺你這不像是祝福的話啊……”鶴丸摩挲著下巴,一臉的疑惑。

“你多心了。”三日月不為所動,擡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茶水。

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鶴丸也懶得再問,揮揮手徑直離開了。

鶴丸離開後,三日月垂眸看著手中的杯子微微勾起了唇角:“啊,可惜,茶梗沒有豎起來全部沈底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S君的投餵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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